第六卷 天下归心 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天工开物
刘毅对鲁超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说的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其实鲁超和宋应星一干人总是躲在制造总局内潜心研究学问,说起来跟黄花大闺女一样,平日里都是足不出户,虽然刘毅和他们都在太平府,但即便在一个城市,也有许久没有相见了,自然双方的交流就更少,所以刘毅不知道宋应星和鲁超还有这样的大才,同时他也在反思中军都督府的施政方针是不是有些问题了。中军都督府不应该仅仅是一个管辖军事的机构,洪武年间设立中军都督府的时候,当时朝廷也是希望都督府能承担更多的职能,既然新军已经有了军部,就不应该跟中军都督府一个机构两套牌子,军部就是单纯管辖军事的地方,而中军都督府另外的职能是要承担政务民生等方面的事情。比如鲁超和宋应星,还有制造总局的一干人等,都应该参政议政,隔一段时间就应该了解他们的思想动态,如果有好的意见建议应当及时提出,不要非等到会议的时候再提。
刘毅总结道:“鲁大匠说的可以全部采纳,都督府会按照鲁大匠的方针实施,不过在这里本督也要对鲁大匠提一个要求。”鲁超愣了愣,大都督对自己提要求?他拱手道:“请大都督吩咐。”“吩咐谈不上,只是制造总局建立这么多年,鲁超、宋应星、包括后面的孙元化等都为制造总局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也应该培养和提拔一些梯队性的人才来担当大任,鲁大匠还是当打之年,本督有心将你调出制造总局,你不是有个得意门生谢伟吗?让他来接替你的位置。”“啊?这!”鲁超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大都督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行吗?自己的年纪跟宋应星老大人他们比起来还算是年轻人,这长江后浪推前浪,怎么推也不应该推到自己头上啊。鲁超感觉到异常失落,倒不是说对刘毅不满,而是觉得自己的能力终究还是差了许多,当年在应天府军械局的时候就是天天混日子,后来撞了狗屎大运被大都督瞧上,调到了太平府,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是看起来自己还是才不配位,他谁也不怪,只是怪自己不争气,得不到大家的认可。
刘毅一眼就瞧见了鲁超失落的样子,这个家伙,看来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自己可不是卸磨杀驴的那种人,谢伟被鲁超带出来了,就直接让谢伟去顶替鲁超的位子?他要是能干出这种事,他就不再是刘毅了。刘毅立刻摆摆手道:“你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让谢伟顶替你不是要把你怎么样,而是你要升任到别处,接下更重要的任务。”“啊?大都督,我,我。”鲁超结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一边的宋应星倒是捋须笑了笑,宋应星毕竟在官场上混过,年纪也比鲁超大,很多事情鲁超看不透,宋应星可是能看明白。一定是最近新军在海外不断动作,中军都督府已经无法分出更多的精力来铺开摊子,有必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就像是军部那样来协助中军都督府的工作,正好鲁超方才提出了很多针对移民开发的好建议,想必大都督是灵光一现,发现鲁超是这方面的人才,要给他一个更好的位置罢了。
果然,刘毅接着道:“不瞒诸位,我们的移民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开展,但是事务繁多,方才提到的五年规划,我们要做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中军都督府是终极管理机构,负责协调一切军政大事,但是不能每一件事情都事无巨细,也不可能每件事都能得到完美的跟进,所以在中军都督府下除了有军部和制造总局还有徽商总会之外,咱们应该还需要设立更多的细分机构,来应对每一个方面可能出现的事务。比如刚才会上提到的农业和工业方面的问题,我们就需要单独拎出来,成立相对应的部门来管辖这方面的事务。鲁超方才说的很有道理,这么看来,新部门的人选已经产生了,中军都督府研究决定分别成立农业农村局和轻纺城建局,轻纺城建局的工作就由鲁超来全面主持,而农业农村局就请宋应星先生出面主持大局,物理机械方面您是大才,农业方面您亦是大才,制造总局目前已经进入良性循环,有谢伟和孙元化等一干人撑着没什么大问题,倒是农业农村局方面是白手起家,虽然您已经是知天命之人,但是新军政治用人之际,还请您挑个大梁,拜托了。”
这下轮到宋应星震惊了,方才只是想到对于鲁超,大都督心里肯定已经有了安排,可是没想到大都督竟然要将自己从中军都督府抽调出来,搞什么农业农村局,从这个局的名字就能看出来,肯定是从事农业方面的事务,自己虽然对农业颇有研究,但也不能说就是大拿。宋应星拱手道:“大都督,这个恐怕鄙人难以担当重任吧,更何况最近一段时间我正在写一本书,就快完本了,虽然不能说是什么传世著作,也算是鄙人这么多年对于物理机械和农业的一些心得,要不然大都督另觅人选,鄙人把这本书贡献出来供大家参考便是。”刘毅端起茶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确实,鲁超算是年轻人,挑大梁没问题,但是宋应星已经年过半百,在古代,年过半百就已经算是高寿了,人的精力和体力都有所下降,农业农村局刚刚建立,正是毫无头绪的时候,宋应星一肩挑,确实会非常辛苦,如果将他累倒了,倒是刘毅的罪过了。他一边喝茶,一边问道:“不知道宋先生写的是什么书?”
宋应星想了想道:“哦,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是一些心得,正好在制造总局工作的经历又给我更多的启发,我准备将此书命名为天工开物。”噗的一声,刘毅的一口茶水喷的到处都是,宋应星刚才说什么,天工开物?这,这,这,没想到这本后世但凡是个初中生就知道的神书,宋应星竟然写出来了,这可是明代的科学著作,还有一本就是徐光启的农政全书,没想到自己来到大明之后,宋应星的《天工开物》竟然是在制造总局写出来的,这么说自己也算是《天工开物》的功臣了。“这本书已经完本了?”刘毅追问道。宋应星不知道为什么刘毅看起来好像对这本书兴趣这么大,他回答道:“已经完本了。”刘毅立刻喊道:“金圣叹,金圣叹。”“下官在。”金圣叹起身道。“天工开物此书绝对是神书,你有时间去跟宋先生接洽一下,这本书要成为学堂的教材,在我们新军治下所有的义务教化阶段学院全面普及,学生必须要上这门课,本督将其命名为自然物理课,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此乃千秋之功,一时半会看不出效果,但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华夏将会出现大量的科学农学人才。”刘毅对金圣叹说道。
宋应星真是万万想不到刘毅竟然会这么干,天工开物这本书刘毅可是看都没看过,怎么就莫名其妙需要金圣叹来普及这本书了?难道说自己这本书写的这么好,还没示人就出名了?自己可就跟鲁超他们几个说过自己在写这本书,其他的人可是不知道这件事,大都督是怎么知道的?一连串的疑问在宋应星脑海中浮现,刘毅看见他的表情,心中万分尴尬,自己这个脑子,一听到天工开物几个字就坐不住了?自己还没看过这本书,现在如此大张旗鼓,宋应星会怎么想,是不是怀疑自己派遣了情报军的人在监视他们制造总局,要不然自己怎么会知道宋应星写的这本书这么牛。刘毅摸了摸鼻子道:“呵呵,宋先生不必惊讶,我们相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的才能本督太清楚了,我们在义务教化阶段除了国学、数术之外还缺少农业科学实践方面的教材,你的这本书不是正好给了孩子们启发,要知道,他们才是我们的未来,宋先生,你写的这本书乃是大善啊。”
宋应星听刘毅这么说,心中释然,是啊,天工开物这本书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传世,可是既然写出来了,哪个作者不希望自己的书能大放异彩呢?现在刘毅直接给了这本书最崇高的地位,那就是教化,要知道什么样的书才能进入教化这个层面,四书五经这些经典才行,大都督的做法无疑是将自己的书跟这些书并列了,想到无数的孩子们将会知道天工开物,将会学习书里的知识,宋应星不禁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