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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五章 困局

作者: 猫疲

第四百九十五章 困局

第四百九十五章困局

听着远处震天的喊杀声

“让左右厢十箭部落进攻唐人的使团”

软禁中的牟羽可汗。脸色不变的看着动变乱的臣子。

“胡禄,你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可汗对唐人要求太少了,所以有些东西,我们只好自己去取了”

合胡禄在一张羊皮卷上,合上可汗的金印,裹上一只金箭,让人送出去

“你太畏惧唐人过去的荣光和得失了”

待到众人退下,帐中重新恢复安静,一个少年推帐进来,对着坐在阴影中的可汗施礼。

“父汗”

赫然是王太子罗叶

“他们说的是否”

“你在质疑你的汗和父亲么”

牟羽可汗脸色微微一变。

“或许我应该把你送到南边去的而不应该是白登”

“父汗”

少年低下头,随有捏紧拳头,抬直视自己的父亲。

“我的继承人,应该是一个眼界和胸怀一样开阔的人,历史上那些伟大的领头羊,象大海一样能够包容和接受一切的领”

牟羽可汗有些痛心的摇摇头。

“你以为我对那些唐人在我们部众中的活动,真的一无所知么”

“你以为这世界上,有平白无故的爱憎么,用利益和交易拉拢那些领,用精美的货物和享受,收买我们的族人,这些唐人当然也有他们的企图我们的牛羊。我们的物产,甚至是我们的士兵和土地”

“他们固然想从回纥得到更多的好处,但是他们也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而我们的族人也需要一些改变让我们部族更加兴盛的改变”

“既然有办法让我们的族人,在寒冬不再冻死更多的牛羊,不用再把失去劳力的年长者,放逐到野外在瘟疫横行的炎热季节,存活更多的人口和牲畜。不再以为缺少奶水和救治,夭折更多的孩子这一点点的改变,又算什么””只要我们继续生活在这片大地上,就是永远是狼的子孙,只有最强壮,最凶猛的才能延续下来”

“唐人的国家,对狼的子孙来说,还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庞然大物虽然将来未尝没有挑战和征服机会,但至少不是现在”

“如果大唐的君王,象天可汗一样伟大,我们就只能蜷缩在草原上,做一个本分的臣子”

“如果他们的君王能够公正贤明,恰当的任用和赏罚他们的臣子和军队,那回纥也会是大唐忠实的蕃薯”

“如果他们的君王碌碌无为,那回纥也会成为一个重要的盟友,并从唐人那里获得更多的东西”

“如果他们的君王倒行逆施,让他们的军队和百姓陷于困苦和动荡,那回纥也不介意自己动手,为部族取得更多的利益”

“在此之前,狼的子孙会把爪牙收敛起来。让别人看到我们的力量”

“但是现在胡禄他们已经被表面上的虚荣和强大,蒙蔽了自己的眼睛认为我们没有必要对唐人妥协的理由了”

唐人的营地,外围的回纥军队,旗号已经换了好几拨,士兵也越来越彪悍精锐,从那些小姓杂藩的羊、狗之类图腾的旗幡,变成了王姓氏族药葛罗的狼头大愫。

“损失了多少”

“大概是三千多缗,主要是作价的货物”

杜佑皱着眉头道。

“此外,还有大约十几万缗谈好的交易,恐怕”

“统计出来了,两百多人还滞留在那些部帐中,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主要是是随行的商人和礼部的官吏”

“营中还好,伤患不多,食水还算充裕,先期交易过来的牲畜不少,最近一批也有几千口牛羊,直接可以取用,做成便携的肉脯,至少可以让我们吃上一阵子”

多了一些额外的人口,主要是突变时,留在唐人营地的各族使者什么的。也有一些回纥部帐官和小领,以仆固达干为,也被困在唐人的营地中。他们被收缴了武器看押起来。

“主要是器械消耗的厉害”

我坐在临时改成的中军帐里,支着下颚,听取部属的回报,由于我对人生地不熟的危机感,使团中的非战斗人员的比例其实很小,随行的人员也被各种装备武装到牙齿,再加上我喜欢创造一切条件让自己舒服的习惯,营地目前的问题不是很大。

“为什么不杀出去”

“杀出去成为众矢之的么”

“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么”

“这是回纥人的内乱,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外族,贸然干预,只会使事情更加难以预料”

auzw.com 有人在压低声音,进行讨论。

现在使团内部也不怎么统一,之前还有不少主张交涉说明误会的声音,若不是我在这里坐镇,没人敢指手画脚,那些使团里的文官早就吵翻天了。

现在已经是秋天的尾巴,虽然草原的高纬度气候,要比中原晚上一截,但只要支撑到下雪,那些部族军队也不可能在冰天雪地里和营地里的唐人对峙。

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穿着回纥人的袍子,灰土涂脸的南山贼,正佝偻着身体,混在那些搬运箭只和搭造器具的部众中。

当他匆匆从女人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到处一片兵荒马乱的声音,

草原对男女之防不是特别在乎,也没有特别的婚仪嫁俗。那些底层的牧人、奴隶,只要插根杠子,就可以在草地里野合,如果觉得情投意合,直接就合到一个帐子里起居饮食。

所以南齐云仗着带来的各种小物件,这些天在那些丈夫不在家的回纥女人中过的很滋润。

相比那些到部族中拉生意的其他人,他选择的是用一些在唐地研究大众化行军散,剑南白药,宝济丸,万金油什么跌打损失的应急药来开道,很是弄到一些好东西。

变乱生后,虽然使团及时收缩了部属,但是还是有不少唐人,散落在各个部族中,被一一的搜括出来,押到王庭的方向去,偶尔有不合作的,就是当头一刀。南山贼果断丢下那些家什,抢了回纥女人丈夫的衣袍,跑了出来,侥幸逃过一劫。

而遭受兵火的不仅仅是唐人,一些稍微离开的小型部落营地,也遭到了围攻和烧杀。结果他没跑多远。就被当作逃亡的部众抓去编管劳役

使团的营地外,新一波的攻击,在正呼喝和叫骂中重新聚集起来,随着由缓变促的角号,汇集成一个个进攻的锋锐。

无数高喊着长生天或是呼玛拉之名的声音,随着滚滚前涌的人潮,最前排的胡人三五成群的支起是用皮子和木板搭成的大排,拼命顶着蝗雨一般的箭矢,尽可能冲到距离营地最近的地方,才纷纷是大排扑到在地,将外围的壕沟障碍铺平。

踏着铺平的坦途和同伴的尸体。翻倒大排后露出来的的胡人,则瞪着血红的眼睛在十数尺的距离内抵近对射,不要命的疯狂箭,掩护着另一些佝偻在身体胡人,将一根根皮编的长索,套在拒马和栅墙上,由远处箭牵制的骑手,猛的一拉,崩倒一片。

随即涌动的人头呼啸而入,几乎是是用弓箭和手牌,顶着那些密密匝匝的枪尖刀剑的戳刺砍劈,将剩余的大排斜搭在露出来的那些大车上,形成一个突进的斜坡。

唐人的床弩也推上来,看着成排闪亮粗大的箭尖,那些回纥士兵哗然大叫,却根本闪避的空间,只能堆挤在一起,眼睁睁的看着出大的箭矢,象纸片一样穿透自己的身体,将身后的人穿成长长的一串串人肉糖葫芦,推飞出去,象剃刀一样在拥挤涌动的人堆中,开出一条条血色的空白。

这时那些在步卒身后奔走驰射的骑士,也放下弓箭拿起长刀,沿着让开的通道瞬息而至,顺势冲进反复争夺的血肉狼藉的缺口,呼啸吆喝从搭好的踏板,一溜烟的奔上车阵的顶部,纷纷勒马飞跃过那些唐人守军的头盔和枪尖,对着那些弓弩手和操持这床弩的士兵,狞笑的砍踏下去。

突然兜头就是一大片火罐砸下,将他们变成围绕营地的长长一片挣扎扑滚的人型火团,连带那些突入营地的骑士,也被烈火截断。

“该死的栗末人”

宝沃苏尼望着自己死伤累累的部众再次退下来,恨恨的把刀插在泥土中。

如果不是这些利欲熏心的家伙和拜火众那群宗教狂,强烈要求获得唐人使团中的火器和工匠,也不用拿自己的宝贵的实力。去和唐人的土木工事死磕。

按照大都督合胡禄的想法,虽然有某些来自南边的内幕交易,但那是唐人内部的事情,顺势而为无不可,但是要牺牲回纥的健儿去强出头,就未免犯傻了。借着宫变之机赖账或者索要更多的好处,都有进退的余地。

就算这些唐人给他们逃回去一些,也无所谓,反正他们这个黑锅和恶名已经背定了,就算跑回去辩说,对草原这边来说也无济于事了,很快那些唐人的朝廷也要自顾不暇了,剩下的就是用这些使团为质,向唐人的朝廷所要更多的好处,甚至让唐人花大代价再一次出兵助战,也不是不可能。

当年叶护率兵入唐作战后,源源不断送回来的好东西,让大多数人眼红不已,这还是在叶护勒令那些部属,严禁放手抢劫的情况下。在他看来,叶护等人由此独占了出兵的大部分利益,不但从唐人那里获的足够友谊和封赏,还成就了自己的武功和威名,而他送回来的那些精美礼物,让王帐上下几乎都在说他的好话。

但是对其他的兄弟,就不是那么美妙的事情,虽然叶护是老汗宣布的继承人,但是草原上一贯崇尚竞争,那几个成年的王子都有自家军队和领地,以及相应的强力背景,不到最后一步,很难说鹿死谁手,这也成为促使默啜等人恩铤而走险的导火索。

突然一阵哗然,唐人被突破的缺口中,突然冲出一小撮全身银甲的骑士,像劈波一般,在后退的人潮中冲刺碾压杀戮出一条血肉狼藉的通道。

左右冲上前,用身体掩护着他,猛然往后退,就听见连篇的惨叫和大喝,还有抵近的马蹄声,一骑飞跃而过,大氅如血,枪尖如雪,纵横流光,奋勇向前阻截的左右亲从,都肢断体裂的被挑飞,

宝沃苏尼不由大骇,这些家生的亲从左右,虽然比不上鹘卫的装备,但却是追随上领留下来最勇猛敢战的宝贵遗产,随即他就没有机会多想了,手牌爆裂遮掩了视线,胸口一痛,身体轻飘飘的象飞了起来,却是他被一只贯穿的长枪,像战利品一样的挑起来。

更远的一些地方,督前观战的回纥贵人中,有人叹了口气。

“又来了”

这些唐人虽然把自己营地守的像乌龟壳一样的,但是其中很是有一些身手高绝的存在,仗着个人武力的强悍,时不时的突杀出来,打乱进攻的序列。

另一些人,则咬牙切齿的看着浮在营地上空的那个球体。这个东西被称为唐人的妖魔之眼,只要这东西在,唐人总能很快觉回纥军的攻击部署,做出针对性的反击。

“胡禄大人在等什么”

“在唐人的援军啊”

“什么”

“唐人上受降城周边的数万军民啊”

“你以为,王庭里不停出号召,集结了这么多控弦之士仅仅是为了剪除一些不同的声音么”

“或许他们躲在那些坚固的堡寨里,对我们是一个巨大的麻烦,但是如果为了救援他们的枢密使大人就必须赶在下雪前啊”

“要知道吐蕃人已经在西北动手了,如果唐人的边境,失去了这些护翼,他们大片的堡寨和屯围,还有无数的矿藏和垦田,就很难再有抵抗我们的力量甚至任由我们继续南下,”

“那些唐人或许会察觉到什么,但也无可奈何不是,援军不来的话,他们就死定了来了,或许还有一搏的机会”

“那不怕唐人朝廷的反弹么”

“唐人在河北的军队,似乎有些问题,那位年轻的陛下已经离开长安去了洛阳”

“到他重新回来的时候,唐人的朝廷,就未必有心思同时应付我们和吐蕃人了选择签订一个慷慨的城下之盟,还是任由我们驰骋在他们的土地上,搜获一切想要的东西”

“你真敢想”

“不是我敢想,而是曳地部的飞鹰送来消息,吐蕃的使节,已经在赶来回纥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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