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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河北篇 墟落云烟自古今

作者: 猫疲

第二百五十五章 河北篇 墟落云烟自古今



第二百五十七章落叶停高驾,空林满从官。

东北史家兄弟的内战,在还在继续,一个有城有粮,一个有兵,一时半会还很难分出高下来,新上任的河东诸路元帅郭子仪,乘机进行轮换整编,在相州至云边、大同一线,重新构建了一条防线,却没有急于进攻,只在史朝义露出上风的情形,才派出小股骚扰牵制一二。

意料中朝廷招还的诏令,却迟迟未下。

因此在洛阳之行后,我还应了已经卸任诸军都元帅事,改任安抚处置大使的太子小白之邀,陪他上了一趟传说中的少林寺,上山之后,唯一的印象除了牛b还是牛b,嵩山西与九朝故都洛阳毗邻,北依黄河、南近颍水,群山耸立,层峦叠嶂,风光秀丽,景色宜人。

少室山大小三十六峰,少林寺尽半而围,山下十万顷的山林田地,都在其封中,绵山而上阡陌石阶,还有类似城关堡寨的所在,光从迎客的山门,走到山脚的僧兵居住的下院,就要一个时辰。进入登封境内,一路沿途行来,尽是遍布各种于少林相关的产业田庄。

以少室山连天峰为中心,散布着二十八院、堂的建筑群,多达一百多房的精密职事分工,从药石、营建、器械、锻治,饮食、织补、耕作、买卖都有人负责,简直是一个自己自足的小社会,再加两万五千名除了吃饭睡觉,就在练功的武僧,三千名特许披甲的僧兵,还有囤积经年的粮食,无怪安氏叛军曾多次派人攻陷嵩州登封县,却始终拿这嵩阳最大的地主少林寺没办法,要只里面据险而守,非围攻上个经年持久,不得寸进。

当然叛军之所以打这主意,是因为

据说里面不但有仅次洛阳白马寺之古老的经卷藏书、古迹善本,还有历代供奉赏赐,积累下来的金银佛具、珍宝器皿的财富,还有信徒供奉和经营积累下来堆积如山的粮食物资。安史之乱爆发后,又有众多募其名,而带着金银细软上山投奔的大户豪门,以及大量依庇门下的流民。

当然,此次太子小白上山,就是以告慰巡视之名,让这些和尚识相的放点血,拿出点库藏来,现在河南、河北一片残损,河南还好些,从淮南道、江南东道总有一些调剂的东西,而河北就属这里最有钱了,东边北边还在打战相持,哪里都需要钱和粮食。

我的随行,虽然纯粹给人家充充场面,壮壮声势。当然也不免发生一些,同样江湖出身的部属一时技痒,就谁的拳脚更快更结实,人的脑袋硬还是石头结实等等人体力学上的问题,和少林寺的僧人切磋一二,交流一下感情,然后顺便制造一些伤员什么的。

但大多数时候是在一片友好和谐的气氛中,太子为首的朝廷代表,与少林的高僧们,就少林寺的过去将来,回顾和总结,进行深入的探讨。回顾了国家对少林寺的投入和优待,对少林寺维持地方的安定团结起到的积极作用,给予了充分了肯定。最后坚信,少林寺作为佛教界的领袖之一,和一个爱国忠君的重要宗教团体典范,会为国家的平叛事业,和战后重建,发挥更大的作用。

和我那时代所见,清乾隆年间被烧毁后重建的缩水版现代少林不同,以连天峰绵延开来院、堂都算是的少林寺一部分,从上到下,尽是一副北朝沿袭下来皇家寺院的气派,又因为独树一帜的武僧传统,所以大部分建筑在历次天下动乱中,得以保全,随便一砖一瓦都是年代久远,大有来历的事物。

李白有诗赞之:“暮还嵩岑之紫烟,三十六峰长周旋”,深山荫丛,禅林绵延。处处是名胜古迹,光走马观花式的粗略浏览,没有几天几夜,难窥全貌。

因此,在太子小白和那群眉毛胡子都发白的老和尚,废话连天的扯皮之际,怀着战乱中偷闲旅游的心情,暂时放松一些也不错。

观摩了那快大名鼎鼎的北齐《一佛二菩萨造像碑》,太宗御赐紫金袈裟,达摩面壁所的留影石、太室、少室、启母等汉三阙、武则天封临过的中岳庙、唐高宗御札飞白书摩刻,剑峰石晴雪,来自天竺的娑罗树,五百年的凌霄滕、三花树、汉时的大小将军柏。

还有什么五乳峰下的初祖庵,钵盂峰下的二祖庵,太室山东麓的三祖庵,玉柱峰下的法王寺,太室山下的嵩岳寺,两山夹隘的娥岭关,玄宗老皇帝为纪念隐士卢鸿乙所封的悬练峰卢崖寺,都留下了我的提留。倒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塔林碑从,此时还没形成规模,让人颇为遗憾。

当然以我的身份,已经不是那种涂鸦式的产物,而是本地僧人郑重其事的用青幕罩起来,将来还要找石匠铭刻成崖碑,好永久流传的。当然这绝对是他们真心诚意的请求,绝对不是因为陪同的僧人,因为被在山上山下,一路我实在荼毒的厉害,实在忍无可忍,又对我身份无可奈何,不得不两害相教,取其轻的做法。据说提写的当年,众僧云集,颂佛开光,那个感动啊。

这还仅仅是少林本山的规模。

据说,唐高祖李渊武德五年五月下的减寺疏僧诏,将洛阳王世充的伪郑之地,所有寺观着其尽令废除,只有少林寺因为协助过还是秦王的太宗皇帝,而得以被阳奉阴违的保全下来,经过百年的发展。后来又发展到,河洛一带的众多寺院为了生存,多托身于少林,接受管理变成他的下院,形成以洛阳柏谷寺为首的寺院群落。

这还不包括,当年十三棍僧之一智空等人,在南方传法,于闽中泉州等地的南少林下院。

与大多数低调不漳的禅林古刹不同,少林寺作为皇家寺院,历来与统治者关系紧密,弟子从军报国的不少少数,哪怕是后世号称不信鬼神的共和国,还是出了个毛太祖口中的爱将——许和尚。

光看门口那些从武德四年的《太宗文武圣皇帝龙潜教书碑》,到永淳二年《大唐天后御制诗书碑》、《大唐天后御制愿文碑》,到开元十六年《太宗文皇帝御书碑》,还有三年前新立的《少林寺灵运禅师功德塔碑铭》,就知道这群和尚与皇家的深厚背景。

当年少林上座善护,率领武僧慧玚昙宗等,在太宗身边出生入死,铁棍打遍河内、河东,众多武林门派无不侧目俯首,也造就了少林寺在河洛武林,独大一支的存在。

回来后我身边也多了几名随员,为首的叫本护。

据说出自当代十三部武僧首座之一,据说这十三首座的每个人,都有朝廷世袭的将军衔,见正五品以下无须行礼的。

当然了。

他们的出山和少林寺的慷慨放血,据说其中还涉及到禅宗南北派系之争,根据他们的说法,在作为佛门最大宗派,禅宗五祖宏忍之前禅宗的教义是讲究渐悟的,宏忍的上座弟子神秀和惠能时就在教义方面产生了分歧,惠能虽然最后获得六租法钵,却无法在本派中立足,不得不出奔南方在广州传法,创立顿悟说的南宗,自此禅宗分列成南北两派。

而南宗的兴起,依靠武则天的赏识,渐渐比肩北宗的存在,当代南宗领军人物,神会正是六租慧能的大弟子,初学五经,次探老、庄,后览《后汉书》,知浮屠之说,博通百家,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一个接触人物,当年在滑台今河南滑县东大云寺的无遮大会,与北派禅宗辩论,以《菩提达摩南宗定是非论》力压群雄,为南宗慧能一脉争得禅宗正统地位。

安史之乱起,神会僧也曾号召广大僧俗信众,于度僧的香火钱捐助朝廷,乃至发动子弟协助高仙芝、封常清守洛阳,在河北义助官军,深得朝廷的饿嘉许,神会一度曾被玄宗老皇帝召入宫内道场,**说义。

在此情形下,作为北宗祖庭自然不能落其后,家大业大的少林寺,试图在其他方面入手做一些努力,借助政权的力量无疑是一条捷径。

林荫如蔽,山风徐然,挡去了夏日临近的气息,踏在青阶古道上,一干宫人内官,手中擎着旗罗扇盖,知趣远远的兜在后头。只留下一些亲近的拌从,相互小声说话,套结着交情。

“老大,据说你在灵昌卢氏一门里收了个女儿”

“只是忠人之事而已”

“只是洛阳那里有人说你,滋扰地方,形同匪类,将卢氏族里搅扰的鸡犬不宁”

“有没说我欺男霸女,敲诈勒索。不过是个受欺负的孤女找回点公道而已”

“反正孤也不管事了,任他们去说好了”

小白笑了笑,有些无奈,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只是作为兄长和舅家,要问声,我家的小十六怎么交代”

“凉拌辈,她会喜欢这个女儿的”

“那。有没有打算联姻”小白转过头来,目光炯炯,饶有兴意的说“孤也有个三个儿女了,大些也无妨”

这话一出来,我就注意到,落在十几步之后的崔光远等人,还有太子拌从、洗马的独孤、皇甫等人,顿时都树起耳朵。

“免了免了,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前程,把女儿送进宫去,和一大群同样目的不纯的女人,为一个男人的欢心和恩宠,勾心斗角争的你死我活”

“你”小白一楞,却有变成一种发自内心苦笑,叹声说“老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实在啊”

“这是实话,我已经有足够的地位和条件,保护自己的家人,目前的生活我也很满意,不必再用儿女的终身幸福,来保障什么”

“只叹生在帝王家么,太多身不由己的东西”小白哑然失笑的摆了败头。

“还是羡慕老大的洒脱啊,可以随性所欲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顾忌别怎么说怎么想”

“这世上哪有真的随性而为的东西,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都要考虑到别人,一切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有得必有失,就算是遁山不出的隐士,也要别人供需一些衣食日用,不可能完全脱离这世间”

“不过你如果有漂亮的女儿,将来还可以考虑”

我最后又加上一句。我敢这么说,自然有说依据的。

“。”

小白听的无语中,

身后众人,倒是听的一阵气结,纷纷翻了白眼。

“其实,倒是无数人羡慕你这个位置。天下最尊贵的家族,最好的出身,世上最好的享受和待遇,最优秀的女人,最。要什么有什么,将来还要继承大统。”

“太子么,”他苦笑起来,眼神却飘下路边的一棵班驳苍深的古树“这个位置真很好么,孤想做的越多,就越发觉得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知道这是来到河北后,一些人和事的遭遇,是让他深有感触。

“但起码你已经尽力了,并且问心无愧,就足够了,所谓能耐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看他有些消懒的意味,我又道

“有一个童子拾鱼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哦”他梢梢展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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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黄河涨水之后,沿岸大大小小的水泊里搁浅了许多鱼类,有一儿童拾之归于水中,老者见之问,你这河滩之鱼何其之多,你又能救得多少,儿童说我自晓得,那老者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扔?谁又在乎呢,童子一面拾鱼,一面自曰:这条小鱼在乎啊!那条也在乎!还有这一条、这一条、这一条……”

“那条被救的鱼在呼么”

他似乎找到了什么重点,重新打起精神来。

“这么说,其实,。老大您也应该担负起更大的责任来,无论是作为卫公的传人,还是得了诸葛武侯密传。”

“不是把,”我脸顿时垮了下来“,不要告诉我,你也相信这传闻无稽的东西,再说,我这人很懒也很怕事的”

“难道我们天家就这么,让人没有善终的信心么”他的脸色有些激动的潮红起来。

“这是什么话”

这话就说的有些严重,我有些生气的习惯性就想去敲他头,却想起身后还跟随着别人,大多数人左右而顾的恍若不见,少数新进的则是目瞪口呆的死死盯着我,不由怅怅然的又缩回来。

“少扣大帽子,做臣子哪有那么好做的,所谓的忠臣,一般都是光荣壮烈以后追封的死人”

“所谓的贤臣,必须谨严慎行,拼命维护自己的操守和形象,活的十分辛苦的假圣人”

“所谓的名臣,都是爱惜名声和羽毛,事事考虑太多,无法放手而为的傻瓜”。

“所谓的能臣干臣,都是累死累活的干出来的,还要被理所当然挑毛病。”

“所谓的直臣,都是游走上位者的愤怒和刀锋之间游走苟活下来的,一不小心杀了就杀了,给子孙再多的荣宠也没用”

“所以说还是做弄臣好,既能享受荣华富贵,又不用担待太大的责任,只要小心一点,都能过的不错。”

“对上位者来说,只有死人才不构成威胁,而只有不完美的人,才可以放心使用,当年萧何为了晚年能够善终,不惜败坏名声去侵占民田,韩信礼贤下士,洁身自好结果死的更快。”

“天下能臣名将何其之多,我算什么,如果不是你家老头子催逼的紧,我还在蜀地养老婆赚钱呢,才不来趟这浑水。”

对着小白,一下都说出来,心里那个爽快。

虽然是这么说。

岑参他们多少有些失落和遗憾的感觉,只有崔光远才别了别眉头,似乎稍稍别有所思,而那些太子从人,却多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了心事。

此后,小白也没有再说话,似乎还在回味一些东西。突然眼前就豁然开朗,我们已经走到一个叫做熏风台的崖壁前。

放眼望去,身后的山林间错落着大大小小的殿宇院落,隐隐佛声梵唱,随着云板甄钵的节拍,荡漾在从山间。

“好个鱼龙梵唱大礼”太子小白轻轻叹道“大好的江山。可惜。”

恩,想到当初,一大群大和尚小和尚老和尚中和尚胖和尚瘦和尚,按照等阶站在山门和道路两旁迎接的场面,刹是壮观。光那无数油光滑亮的脑袋,人头颤动,将迎接的场面映的光明堂堂。那真是万千禅唱,宝相庄严,熠熠生辉,果然很强悍,很牛掰。

“其实,我最喜欢的还是那些下里巴人的俚曲俗调”

“什么”他转过头来。

“与那些那些无病呻吟,喜欢强做感触伤怀的阳春白雪之做,这些山歌民风,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真实情感,婚丧嫁俗、喜怒哀乐,尽在这些歌咏中”

“日出嵩山来”

想到这里,我轻轻哼着电影《少林寺》的主题曲

“这又是什么曲子”

“这是一段传奇歌谣”

“恩”

“说的是当年少林僧兵首领与山下一个牧羊女的感情故事”

“哦”的一片,左右顿时露出一片八卦的表情,纷纷都竖起了耳朵。

“恩,这只是民间的传说,当不得真的”在人家地盘上,制造非闻,也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

“据说当年太总皇帝,奉命讨洛阳王世充,少林棍僧助你先祖太宗皇帝成事。”

回来的路上,崔光远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浩浩荡荡的重新走出山门。

在踢踏颠簸的马背上,战旗林陵,刀枪从列的大踏步行进声,掩盖了一切声响后。

他才重新开口。

“其实大人已经做出最好的选择”

“是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却想起了,太子小白在回到自己的仪仗中之前,突然对我,说了两个如果、如果的意尤未尽。

才浑然发觉一直以来,浑浑噩噩的随波逐流,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恩怨得失睚眦以报的态度,以混吃等死当个弄臣为最初目标的我,居然也有了偌大让人侧目的势力。

“今太子殿下不但孚有人望,还有自己掌握的亲信部曲,这难道不是大人所赐”

“怎会这么想,我不过是给了个建议”我的确没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只是想保住这个投资。

“最妙的是,这一切大人暗中不动声色促成的”

“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太子所需,礼统大义都没有问题,根本没有大人插手的痕迹”

“大人的高瞻远见,属下实在为之侧目”

他说到这里表情不变,声音中却有些抑郁着狂热的味道。

“如今太上还复,那已是不可能的,毕竟杨、李乱国,安逆倾覆天下,都和那位太上脱不了关系,因此虽然还厚有威信,却不适合再站到前台来了,但是通过某些人的名义,适当的扶助孙辈,让自己晚年不至于太受制于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而今上即位年纪已高,近来又常闻有佯。”

我真的无语了,和这些个满脑子阴谋论的家伙,再说下去越发解释不清了。

回到洛阳后,一个消息,让我再次踏上行程。

终于发现杜甫了,他躲在辚州乡下的一个小羌落里,实在让人好找,若不是我读唐诗还有点印象,真的就错过他。

那地方也很不好找,一个偏远掩盖小山谷里的村庄。羌地风格的堡楼和汉家特色的蓬屋交错罗列在一起,许多茅舍都是新的,还散发着新鲜木材的清香,显然都是逃避到这里人聚居的。

一打听找到最后,给开门的是一个形容枯槁的糟老头子,很难想象这就是“万丈光芒信有文章惊海内;千年艳慕犹劳车马驻江干”大名鼎鼎的诗圣,据说是因为他的竭渴症复发,有没有条件好好的调养,身体状况很糟糕。倒是他的夫人,据说是前代杨司农的千金,虽然荆钗粗裙面有菜色,但落落大方,温文得体,让人仿佛在高堂深宅之中的错觉。

他的小女儿明显是营养不良的状况,饿的面黄肌瘦,只有一双大眼睛瞪我们的带来的肉脯和干粮。这里本来就是什么富庶的地方,又加上众多的逃民,生活状况可想而知了。

我递了根灌肠过去,她迟疑的看了半天,还是摇摇头咽着口水把小脸别过去。

据说这位是几度欲出走投奔朝廷,但都因为战乱阻绝道路,而未能成行,却把身体和精神也累垮了,等到官军收复河北,有心报效,却因为竭渴症复发,一病不起。

据说这位一生思想是“穷年忧黎元”,“致君尧舜上”,所以他的诗歌创作,始终贯穿着忧国忧民这条主线,光看在他的《三关》《三吏》上,我就不能让他默默无名的死在这里。

只是他的身体实在太糟糕,不便行路,甚至连车马劳顿也经受不起,还要修养一段时间。我也只留下一些东西,却没有透露身份,只被对方当作一个爱好其诗文的小军官而已。

让我惊讶,这偏僻的地方也有美女,而且是蓬屋漏室里的一家子,难道杜老头的“空谷有佳人”就是在这里成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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