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4 大人,您不计报酬的赐予有违诺德人公平交易的古老条约
“大人,您应该见一见织石者·德拉维尼娅。”为了对得起那枚价值连城的鸽子蛋魔石,辫枝旅店老板也是竭尽所能为领主大人网罗人才。
“哦?”领主大人果然兴趣十足:“她又是谁?”
“是一位从晨风迁来的黑暗精灵元素大法师。负责保持热溪流矿场矿井的低温,以便工人能够继续采矿。”辫枝旅店老板为领主大人深入介绍。
“黑暗精灵元素大法师。”单单是这个简短的说明,就成功引起了领主大人的兴趣。
“大人,她来了。”顺着辫枝旅店老板的目光,一个浑身热气腾腾,裹着长长黑色罩袍的女魔法师进入旅店。
黑暗精灵大法师举目四望,与领主大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又谦卑的垂首走到近前行礼:“日安,溪木领主大人。”
“您知道我?”吴尘以礼相待。
“不,我认得停在门外的飞船。”不愧是来自晨风的大法师,周全的宫廷礼仪透着眼前窘迫的处境无法磨灭的高雅。话说无论先前在晨风是何等受人尊敬,抵达天际后都成了灰民。
“请坐。”吴尘微笑着发出邀请。
“谢谢,大人。”黑暗精灵元素法师还是那么优雅。
“为什么不应募为宫廷法师?”诸如雪漫的宫廷大法师法仁加·秘火,几乎九大领主都有自己的魔法顾问。待遇远高于一般的封臣,甚至可比男爵。
“如您所见,大人。我在晨风时是一名法师。现在我将我的才能贡献给这里的矿井,帮助他们保护隧道的安全。阿祖拉在上,那里真的很热。我用大量的霜盐药水来保持热量可以忍受,可即便是这样,也已经快撑不下去了。下面明显的灼烧点越来越多。不久之后,整个矿场都会被炸上天。但我已倾尽所有,竭尽所能。”织石者·德拉维尼娅(dravynea the stoneweaver)说出灼热溪流矿场面临的最大危机。
“好的,女士。”参考“灼热溪流”之名,吴尘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充满瓦斯的高温气体会时刻冲破岩层引发大爆炸。而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用霜盐药水降温,延缓大爆炸的发生。”
“就是这样,大人。”织石者·德拉维尼娅轻轻点头:“每当矿坑某处的空气荡起波纹,就意味着爆炸气体的聚集。”这是令人信服的经验之谈。溪木领中有经验的矿工也会类似的说法。
“如果在矿场内铺设蒸汽管道,将爆炸气体导入神光晶体锻炉用于锻造或照明,能不能解决矿场的危机。”吴尘问吉塞斯英夫人中公认的机械大师。
灵龙骑士·阿什塔雷特笑着点头:“主人的方法全对。但铺设黄铜蒸汽管道,要花费大量的金币。灼热溪流矿场的矿工们应该付不起。”
吴尘轻轻点头:“灼热溪流的矿主是谁?”
“大人,传说罗吉·结须(roggi knot-beard)的祖先莱恩是在一个黑暗的洞穴中小便后发现了这些矿井。”辫枝旅店老板对当地的情况自然耳熟能详:“从那之后,就有越来越多的矿工赶来此地,并组建了采矿营地。所以按照雪漫的领主条约,这座灼热溪流矿井归罗吉·结须家族所有。然而因为遗产税(领民自然死亡或为领主战死后,继承者向领主缴纳的家畜或财物,征收额度大约是所有遗产的三分之一)和个人志向,所以这座危机四伏的矿场,虽然名义上依然属于结须家族。然而再补足历代缺失的遗产税之前,这座矿场绝大部分的所有权已经抵押给了风盔领主大人。”
正如遗产税的征收额度大约是总价值的三分之一。如果继承人没有缴纳足够的税金,那么缺额部分就会抵押给领主。如此,等下一任继承人再次继承矿场时,扣除抵押给领主的部分后矿场剩余价值的三分之一,就是新的遗产税。如此类推。
辈辈相传、代代抵押。于是乎留在罗吉·结须手中的矿场所有权,还剩下25.39%,剩下大部分矿场的所有权都抵押给了现任风盔领主乌弗瑞克·风暴斗篷。
“啊,这应该不是问题。”领主大人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罗吉·结须在哪?”
“找个时间应该营地尝试酿造美味的蜜酒,大人。”辫枝旅店老板耸肩笑道:“比起采矿,罗吉的酿造手艺才是他的天赋。”
“既然是这样,那就去酿造不是更好?”女管家柔然一笑。
收到消息的罗吉·结须马上扔掉手中的矿工锄,立刻赶来与富甲一方的溪木领主大人相见。
一大杯蜜酒下肚,罗吉·结须开始侃侃而谈。吹嘘自己经过一生的学习,成为远近闻名的蜂蜜酒专家,他说天际最好的蜂蜜酒可以在他小时候参观的裂谷城时找到(隐晦的承认偷学了黑荆棘蜜酒的酿造技艺)。然而他喝的蜜酒远远超过了采矿的收获。因而欠经营辫枝旅店老板一大笔酒钱。这笔酒钱甚至超过了灼热溪流矿场剩下的25.39%的所有权的价值。
“这都不是问题。”领主大人笑道:“问题是,你尝尝我的酒。”
说着领主大人取出精致的酒囊,为罗吉·结须倒了满满一大杯金酒。
金酒的浓郁的香气立刻勾起了罗吉·结须满腹馋虫。一杯下肚,于是问题来了:“大人,以我的酿酒生涯向您担保(快坐下,你的酿酒生涯还没有开始),您的自酿蜜酒已经远远超过了黑荆棘蜜酒。”
“所以,如果我聘请你作为塞库达金酒的首席酿酒师,你愿意吗?”吴尘笑着发出邀请。
“当然,大人。这是我的荣幸。”罗吉·结须的远大志向果然和辫枝旅店老板说的一样:“灼热溪流矿场将是我的献礼。”
“并不需要。”吴尘笑道:“抵押的所有权,我也会为你赎回。唯一的条件是,灼热溪流矿场出产的矿石优先供应我的领地。”
“当然,大人。”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肃然起敬,包括罗吉·结须本人。
辫枝旅店老板适时进言:“大人,您不计报酬的赐予有违诺德人公平交易的古老条约。罗吉·结须接受的话,会被所有人耻笑。”
“老板说的没错。”织石者·德拉维尼娅如释重负的笑道:“在我的家乡晨风,也有类似不成文的条约。”
“那就一半一半吧。”吴尘想了想道。
“您一定要多过一半。”不愧是辫枝旅店老板:“罗吉·结须能保持现有的份额已是极限(25.39%!)。”
“大人,这是诺德人的条约。”罗吉·结须目光坚毅。好嘛,现在记得自己是“拳头上立人,胳膊上跑马”的诺德人了?
“那好吧。”吴尘轻轻点头:“那么请别介意我为你偿还所有的账单,以领主的身份。”
“向您致敬,我的大人。”罗吉·结须肃容行礼。这是投靠溪木领主,成为塞库达乡绅的简单而不可动摇的仪式。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见证者。
由罗吉·结须本人向现任风盔领主乌弗瑞克·风暴斗篷赎回抵押的份额,不用溪木领主大人出面,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解决了灼热溪流矿场的巨大危机,领主大人将获得一位黑暗精灵元素法师,以及变化系魔法专家级训练师(expert trainer)织石者·德拉维尼娅的效忠。
也算是不虚此行。
至于黄铜蒸汽管道和神光水晶锻炉的制造,灵龙骑士·阿什塔雷特早已轻车熟路。
另外,冠军战士克利娅·狼爪也和领主大人约定,稍后将拜访灰岩城堡。
带着尤里尔姐妹,还有那头仍然没有从极度震惊中清醒过来的龙娘,吴尘乘坐星夜女神号,返回了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