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手
这个小区虽然不在五环之内,但也是大开商新近开的,三期竣工还不到半年。然而,以帝都这熙熙攘攘的人,一期早就住满了人家。
这栋楼并不是电梯高层,何青和顾平一步步向着楼梯走去,长安静悄悄地跟在两人身后,没有出半丝声响。
“上一次和阿青你一起并肩作战,似乎还是半年以前,时间过得真快啊!”
楼道中,顾平突然回头看着她,略带着些惊叹的说道。
他说的,自然是两人初见时,刚好碰到和长安有关的那些毒贩。那个时候的顾平不过才托家里的关系调过来,却没曾想到,如今风生水起,步步高升,不过才半年时间。
想起过往的那些事,似乎都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何青却微笑着说:“我觉得,其实你不应该跟我在一起,咱俩的手段不一样,我这个人吧,一向喜欢简单直接,能使用暴力,咱就不多说话。就算多说话,那也是有目的的。但是你是人民公仆,抓人之前不得先晓之以理吗?好歹也要让人沐浴一下和谐社会的光辉吧。”
顾平失笑:“阿青,我又不是傻,对付这样连人都不算的东西,还需要什么场面话呀?难不成我说让它及时悔改,就能带它回去坐牢啦?你呀,真是促狭。”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三楼。
褚红色的防盗门紧紧闭着,顾平犹豫的看了看何青,在她“放心”的眼神中,抬起手来按了按门铃。
然而等了好久,却还是没人来开门。
何青不耐烦的走上前去,分外看不上顾平这样规规矩矩的手段。她伸手在门把手上一拧,却不知怎么的,原本不能拧动的防盗门外把手,居然轻轻松松被她拧了九十度的弯儿,直接就将这门打开了。
——这不符合锁的逻辑啊!
顾平叹息:“还好阿青你的格调比较高,不想靠着小偷小摸财,不然啊,光这项开锁的技术,都得有不少徒弟了。”
说话间,屋子里的场景就映入二人面前。
房间里的摆设乱七八糟。
吃过的零食袋泡面桶,东倒西歪。脏衣服,臭袜子,还有拖鞋到处都是。很明显主人处在一个十分随性的环境中,衣服哪脱哪扔,鞋子也是。二人进屋后,一股子夹杂着汗味和脚臭的酸臭味儿立刻涌上来。让一向爱好整洁略带强迫症的顾平分外不习惯。
他仔细打量着四周,却冷不丁觉,空气中弥漫着臭气里面,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臭味,他忍不住下意识地皱紧眉头——实在是有阴影了。
两人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屋子里却没一人出现。仔细看去,却见卧室里有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二人,坐在电脑前歪着头睡着了。他似乎好梦正酣,眉梢眼角舒展着,带着说不出来的肆意与开心。
长长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从拉碴的胡子上淌过,被头顶的灯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辉。
噫~
何青忍不住搓了搓手背——好恶心啊!
顾平一看这熟睡的姿势,立刻紧张起来:“我们来晚了吗?又陷入沉睡了。”
“不,”何青回答道:“没有,还不到时候。”
刚说完,就听楼道里响起“噔噔噔噔”的脚步声。
两人此时正在客厅,听到这脚步声,何青拉着顾平的胳膊往后一退,两人的身影竟直接隐没在了雪白的墙壁中,不留一丝痕迹。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便急匆匆的接近这屋子。
来的是一位卷披肩打扮精致的姑娘,她熟练地掏出钥匙开了门,在看到这满目狼藉,神情不由涌起一抹郁愤和悲凉。
这女孩容貌姣好,身材也不错,此刻虽然穿着工作套裙和高跟鞋,然而进屋就开始收拾着地上的垃圾,丝毫不觉得别扭,动作一看就十分熟练。
她先将鞋子一双双摆好,再将地上散乱的衣服都收进脏衣篓里。最后才开始忍着恶心感收拾地上的零食袋和泡面桶。
那些泡面桶不知是放了多久,上面的汤料都凝固成黄褐色的油渍,在汤里面摇晃着,分外恶心。女孩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将垃圾袋子兜头套上,放到门口去,并狠狠带上了门。
“砰!!!”
关门的声音很大,震得整个屋子都仿佛晃了一下,何青和顾平卡在墙中,似乎也跟随着这震颤感,晕了一瞬间。
然而男孩却依旧没有清醒。
因为刚才在打扫卫生,女孩子卷得精致可爱的长已经被随意扎起。她坐在沙上揉着自己因长时间穿高跟鞋而疼痛无比的脚腕,神情满是挣扎。而目光扫过茶几时,那上面一片狼藉的汤汁痕迹却仍然狠狠刺痛了她的双眼。
顾平疑惑地看向何青:看这些做什么?当务之急,不是先把那个男孩唤醒吗?
何青摇了摇头,示意他耐心等待下去。
女孩的双眼被那茶几上的污渍狠狠刺痛,她深呼吸两下,终于下定决心,踩着高跟鞋蹬蹬走过去,狠狠推了正呼呼大睡的男人一把。
“杜远,我实在受不了你了,我们分手吧!”
睡在椅子上口水直流的男人一个惊醒,立刻翻身站了起来。
“……哦,小微啊,你来了。”
他嘴角还带着没收起的张狂笑意,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也并不觉得惊喜。
面前妆容精致的女孩儿眼底噙着一汪亮晶晶的泪水,她颤声说道:“别装傻了,杜远,我们分手吧!”
男人的呼吸声一下子粗重起来,他深呼吸几下,勉强压抑住自己扭曲的神色。连忙问道:“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了?”
女孩摇摇头:“我受不了了,这种日子,我根本看不到未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对面的杜远一脸冷漠和鄙视的说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那天我在你楼底下看到有一辆宝马过来接你……你是不是有了新的男朋友了?”
陈微眼底的泪还没消失,然而神情却是一惊,涌上了些许不可思议。
她拎着包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贝齿紧咬,仿佛下一刻就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