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 第 478 章 “届不到的柳生润一郎……
虽然kp经常把“认清你自己是个什么人”挂在嘴边, 但我妻明石内心却百分之一百清楚他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极端种族主义者，重度反社会倾向，坑不死人就等着偿命星荣誉星人, 看到他人苦难不一定见义勇为却必定幸灾乐祸, 办事宗旨是“可以对他人有害绝不能对自己无利”……
他的“特质”罄竹难书。
但有一点不可动摇——我妻明石是个好人。
（kp：照照镜子成吗？）
因为他是个好人, 所以才没有将自己身上积攒的压力化为恶意肆意宣泄，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才会为了在意的人抵挡无时无刻不在侵扰他神志的战场ptsd……
正是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才会跟福久未卷达成共识——
我妻明石&福久未卷：非人类都烂透了，从世上消失吧！
kp：……
硬扯, 就瞎jb硬扯。
*
无限城一瞬间崩溃坍塌。
在无限城内战斗的鬼杀队剑士跟鬼同时落到了一片狼藉的京都御所。
原本精致漂亮的宫廷内如同被龙卷风洗劫过一遍, 碎石残渣满地都是, 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 若不是御所围墙距离较大，幸运地保存完好, 现在已经藏不住内里的狼藉波澜了。
一墙之隔, 祭典已经进入后半夜，盛大的烟火表演已经结束，出摊的小店来到营业最后的收尾阶段，纵然疲惫，可无论是谁，脸上都带着满足欢欣的笑容。
但以上都跟墙内的厮杀无关。
*
无限城崩溃的瞬间, 独眼琴女弦断身消。
琴弦断裂的尾音中，有魂灵重拾自由，飘向或许有的彼岸。
*
来到开阔地带，慌的不是超大型猪猫子。
拟物藤这种植物的习性非常单纯，一是生长, 二是繁衍，为了生长它能破坏任何被定义成狭小空间的所在，为了繁殖它对一切有生命力的非亲缘性动物都有害。
如果说被困在出不去的无限城里，拟物藤还有所收敛，现在得到了宽阔的活动空间，想要拟物藤安分守己压抑本能一点也不现实。
[kp：暗投 ？？]
妓夫太郎创了柳生润一郎的腰子，一人一鬼殊死搏斗，考虑到擅自出手容易误伤幼崽的储备粮，拟物藤机智地绕过了两者，朝着远一点但更容易得手的漂亮女鬼伸出触手。
[kp：暗投 ？？]
[kp：柳生润一郎侦察80 1D100=20 困难成功]
跟大舅哥战斗，柳生润一郎也不忘记分两分注意力在姝颜姬身上，这一分心就看到大号猪猫子心怀不轨——
“躲开！姝颜姬！”柳生润一郎甩开妓夫太郎，不顾身上血流如注，撒开腿朝着姝颜姬的方向一边大喊一边狂奔。
妓夫太郎迟他一步，但反应迅速，飞身朝妹妹的方向扑过去：“闪开！小梅！”
[早乙女正义：kp，你老实告诉我，对面的女鬼是不是拿了万人迷剧本？]
[kp：没那种东西。]
[源非缘：毕竟是兄妹，至于柳生……说实话，对柳生来说，app90跟万人迷剧本也没什么区别吧。]
[早乙女正义：……]
[kp：……]
[早乙女正义：正确。]
[kp：精辟。]
[柳生润一郎：我靠，你们懂什么！换你们看到自己老婆被触手怪袭击了，你们的表现又能好到哪去！]
[源非缘：老婆在哪？]
[早乙女正义：而且你上周不是申请牛头人俱乐部的荣誉会员了吗？怎么现在纯爱起来了？]
[柳生润一郎：我一直是很纯爱的好不好！别乱讲！]
[kp：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来细说，细说。]
柳生润一郎拒绝了kp的私聊邀请，投身拯救老婆（未获得许可）的大业。
作为食物链在人类之上的恶鬼，小梅面对怪植物的攻击自然发动防御，她让腰带拉直变硬，成为长长的刀片，想要切割这些莫名其妙缠上来的植物枝条。
[kp：暗投 ？？]
但，就像之前她的攻击没有起效一样，腰带落在鲜红的植株表面就像陷入一团嚼不烂碾不碎的橡胶，她再怎么用力驱使，腰带的攻击都像喝了假酒一样软弱无力。
小梅一只脚被枝条抓住，惊惶尖叫：“啊啊啊！走开！丑八怪！”
[kp：暗投 ？？]
柳生润一郎先妓夫太郎一步赶到，他注意到这些枝条对他有所避让，只砍断了实在碍事的一部分，一手抓着剩余的枝条，一手伸向即将被枝条拖入食道的小梅。
霜之哀伤躺在地面，反射着红色的光。
“别害怕，姝颜姬，”剑士坚定的神情突破了身高的压制，变得格外有安全感，“抓住我，大号猪猫子就不会伤害你。”
小梅看着柳生润一郎，犹豫了一会儿，咬牙握住了他的手：“快把我拉上去！哥哥？！”
哥哥？
[kp：暗投 ？？]
小梅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柳生润一郎看不见的景象，还未等柳生做出反应，选择回头看或是先把她拉出来，他的右手手臂先感知到一阵剧痛。
红色血液慢半拍飞溅而出，柳生润一郎右手被斩断。
邋里邋遢的恶鬼抓住被它齐根斩断的手臂将美丽的女鬼从坑里拉出来，又利落地一脚把柳生润一郎踹下去。
柳生润一郎：？？？
[柳生润一郎：啊啊啊！我要完！]
[早乙女正义：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把自己浪死？]
[柳生润一郎：我还没死！快来救一救！]
[早乙女正义：断手没战力了，我们这里一个非酋一个急救常驻大失败，有心无力，不如不救。]
[柳生润一郎：你说的是人话吗！]
[早乙女正义：资本家不是人，作为同伴，我们可以帮你报仇埋尸。]
[源非缘：嗯，我有个问题，大号猪猫子听猪猫子的，猪猫子听柳生的，如果柳生死了，猪猫子会听我们的话让大号猪猫子不吃我们吗？]
[早乙女正义：……柳生！坚持住！我来救你！]
早乙女正义还没动身，围绕他们的大号猪猫子先动了。
像是等待狩猎的猎手，从那些血红的植株体表以肉眼反应不到的速度窜出数根红色枝条，它们瞄准了妓夫太郎拉出小梅的瞬间、柳生润一郎被踹出波及范围的那一刹，子弹般朝那对兄妹蜂拥而上。
妓夫太郎只来得及把妹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就被血红的植株在空中撕咬吞入。
[柳生润一郎：怎么还不来救我？]
[早乙女正义：……好消息，你的仇已经报了。]
[柳生润一郎：你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还有坏消息吗？]
[早乙女正义：坏消息，你的老婆也没了。]
[柳生润一郎：！]
[柳生润一郎：不——！！！]
[早乙女正义：点蜡，节哀。]
[kp：点蜡，节哀。]
[源非缘：点蜡，节哀……所以，柳生的老婆是在说谁？]
*
“还没完，再来！”
浑身浴血的桃粉发色恶鬼抹去挡住视野的血沫，嚣张的呼喝也没掩住他粗重的喘息。
猗窝座脑袋塞满了战斗，自然不会放过战斗中自己状态的变化。
它开始累了。
太可笑了。
自古以来，鬼跟人战斗，从来没有鬼先力竭这种说法，更何况战斗这么点时间，它连一个柱都没杀，身体居然开始累了！
在场的柱中，富冈义勇跟猗窝座的战斗经验最丰富，他目光微凝，提醒道：“鬼王正在死亡，他们体内鬼王的血在求生，想要舍弃这具身体回去鬼王身边，迟则生乱，速战速决。”
以缠斗为主，拖延时间的策略大获成功。
“唔姆，了解！”
“可算叫我等到了！”
转瞬间，微风乍起，火苗忽旺，水聚成川，三股杀意，三种呼吸，三种刀刃拧成一股无匹锐气。
风涨火势，水染风意。
一刹那，胜负决出。
鬼血烧尽，解不了的渴又上心头，只与残灰寥寥作伴。
*
体内生命力无端流逝，死亡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
志向，怨恨，嫉妒，难堪，卑劣……那些它以为自己已经遗忘永远不会再找上门的负面情感，像是终于找到欠债人的债主，它们一拥而上，将黑死牟整个身心围困掩埋。
恍然间，黑死牟竟是觉得回到了得知自己活不过25的剑士时期。
在孪生弟弟的烈阳下被煅烧，被变成焦炭，被扫入泥水。
“阿弥陀佛。”
低颂佛偈，僧人进退间血脉泵张，手中重锤每次挥舞都有雷霆万钧之势。
黑死牟六目翕张，将战局尽收眼底，本能地招架劈砍，进攻防守，毫无疏漏。
氤氲湿气模糊了僧人动作，又有一剑斜刺进入它的守备范围。
“荒谬，荒谬！”黑死牟伸手握住刀背，六目注视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少年，“你是我的后代，天赋出众，何必为短暂如白驹过隙的普通人与我敌对，你大可以有更加广阔的未来，在武道上走得更远……”
“那不是我想要的。”
淡漠的少年无悲无喜，烟雾般随风消散，转而利落长剑从黑死牟背部刺下，而在它的正面，有怒目金刚重锤落下。
——想要变强有什么错？
黑死牟一击斩断时透无一郎的剑刃，破开他的胸膛。
——想要活着有什么错？
黑死牟重拳打断悲鸣屿行冥武器的锁链，踹断他的肋骨。
——想要超越那个人有什么错！
在杀死自己后代跟最大威胁之间，黑死牟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它使用的呼吸法范围极广，几乎是刚刚击退二人，死亡的阴影就笼罩了时透。
“少嚣张了，恶鬼！”
风快一步，不死川咬牙硬挡下将时透拦腰斩断的一击，手臂青筋暴起，纤毫毕见。
黑死牟皱眉正要补上一剑，耳边却有风声呼啸——阔斧跟重锤前后而至——悲鸣屿行冥双臂浮现灰黑色的岩石纹理，呼吸间口鼻都是一片炽热的白雾。
体内鬼血在衰竭，硬吃下这一击的黑死牟体会到了不死川的感受。
红色的刀……
“我来帮忙了！”
炼狱杏寿郎无视身体肌肉的哭嚎，带着爽朗的笑容步入战局。
——总算有一次能全手全脚地对上上弦一了。
在场的柱们心想。
——那么这次，绝不能输！
舍身成仁者众，舍人成己者独。
谁对谁错，谁得谁失，天明前自有分晓。
战斗从来都是单纯坦白的，胜者赢，败者输，除此以外的生老病死，皆是万般无奈的人生。
参不透，勘不破，便是万劫不复。
*
“这只鬼是怎么回事！怎么杀都杀不死！”
阴郁的异瞳锁定目标，破损的绷带遮不住骇人伤痕，伊黑小芭内却无暇顾及那些琐事，满心都是对童磨的杀意。
距离他二十米的位置，长鞭断成十一段，甘露寺蜜璃倚靠在残桓断壁上，生死不明。
“抱歉哦，伤到的那位是你的妻子吗？”童磨眉眼弯弯，眼角自然落泪，“我不是故意的，是她突然冲过来吓到我了，看起来快要死了呢，真可怜。”
他话音一转，语气又活跃起来：“不过我很好心的，不希望你们阴阳两隔，所以……我可以慈悲地送你跟那位小姐一起前往极乐世界。”
严寒从扇子开口泄出，瞬间冻住池水，细微的雪白晶体弥漫，折射出七彩的光线，看上去梦幻而美丽。
蝴蝶忍的剑断成两截，屏气向前，事已至此，最优解泡汤，她只能——
“伊黑，低头。”
伊黑小芭内正在跟童磨交手，脸上因为长时间屏气浮现青紫，闻言依然没有犹豫，卸去预备攻击的一剑，低下头。
急速接近的剑刃切开空气，带来一道清澈的呼吸。
童磨反应迅速，却有人快他一步，直接斩去他的双手，混着毒素的冰雾随着大范围的剑招吸在一处，没有蔓延到伤员所在的位置。
童磨想先摆脱新加入的攻击者，却发现它的手恢复速度降低了一半有余。
童磨偏了偏头，避开斩首一刀，若有所感。
“……啊，鬼舞辻大人不行了？”
无限城破开时，鬼的反应是鸣女死了，直到体内鬼血枯竭时，它们才反应过来，是鬼王要死。
*
被献祭的感受是什么？
人类在被献祭的一瞬间就会死去，被绞碎成一滩不知道什么成分的东西，连思考的能力都会在瞬间被抹去，自然无从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而非人类就不同了，尤其是生命力顽强的非人类，它们能体会到更多的滋味，多到超越了人类想象的极限。
鬼舞辻无惨当过人，残忍程度是非人，承受能力却比一般人还要脆弱，几乎是在仪式完成被献祭的同时，它崩溃了。
如同被丢到太阳下灼烧一千日，被赫刀劈砍一万次，被紫藤花掩埋十万年……
痛啊！
他好痛啊！
痛痛痛痛痛痛……
唔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超越人类接受极限的感官情报一瞬间挤爆了它的处理器，超越人类语言能够描绘的苦楚，让鬼舞辻无惨只剩下了惨叫这一机能。
鬼舞辻无惨不明白，他只是想要活下来，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种苦难？
既然活下来了，为什么会让他有缺陷？
有缺陷也罢，为什么还有生生不息的敌人？
作为鬼之始祖，他难道不是世界的中心吗？
满腹疑问的鬼王注定是得不到答案了，这些疑问除了与它有相同血脉的产屋敷，也无人得知。
再强韧的躯体也是有极限的，尤其是当操控躯体的精神并不强韧时，躯体的强度也被打了个折扣。
突然，鬼舞辻无惨眼前明亮起来，周身的痛苦不快都尽数褪去，身体前所未有地轻松自在，但与之相反，它的心情达到了历史最低。
它看到了产屋敷。
鬼舞辻无惨不知道产屋敷的全名，但见到就会认出来，他们脸上丑陋的瘢痕从来都很会昭示他们的身份。
产屋敷用温和的笑脸“看着”它，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跟温和没有半毛钱关系：“太好了，上天真是厚爱我，能亲眼看着你死掉，即使是会跟你同时死去，我也毫无遗憾了！”
什么死？
产屋敷耀哉看着名为“鬼舞辻无惨”的存在一寸寸崩解，惊恐、愤怒、绝望都凝固在那张苍白的容颜上，最终化作他无法观测到的细小颗粒，随着莫名的气流上升消失。
浑身瘢痕的青年闭上眼睛，怀着满足的心态，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到死他都在感谢——
上天厚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