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面熟
孙先生考校完两个子,三人便一起出了书房。陈之航出来同孙先生谈了几句胖墩的学习情况,孙先生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如今学习有了长足的进步,心性也较以往沉静了许多。虽悟性不是极高,但若持之以恒发奋努力,且方法得当,还是有希望搏取功名的。”
这个评语已经让陈之航心花怒放。要知道胖墩原来的先生他是“汝子玩劣,不可教也。”
他笑着感谢孙先生对他儿子的的格外栽培,先生的知遇之恩他们父子永远会铭于心,云云。
孙先生笑着摆手道,“该当的,李大人帮了我们芊芊那么大的忙,还请贤侄替我多多拜谢。”
正着,霜姐跌跌撞撞跑去抱住了孙先生的腿,奶声奶气地喊到,“外公,霜姐儿要抱抱。”
孙先生满眼宠溺地把霜姐抱起来,指着陈之航让她喊叔叔。
霜姐儿就甜甜地喊了声,“叔叔。”
陈之航又笑容满面地跟霜姐儿了几句话。
看着这个场面,王巧儿心里极不是滋味。自己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没有父母兄弟为自己谋划,已是处于下风。奈何有能力的亲表姐又不帮衬,想到这里不由地对江又梅又多了几分怨念。
饭摆在正房厅餐,两桌,中间隔了一个屏风。孙先生拿着碗酒先站了起来,道,“女得以脱离苦海,全仰仗各位及各位的亲人相帮,大恩不言谢,我在这里敬各位恩人了。”
完,孙先生一口干了碗里的酒。男人们都客气着也把碗里的酒干了。
女客这边,朱氏和孙芊芊也端着装了米酒的杯子着感谢的话。
李氏笑着客气道。“咱们是亲家,该当的。”
就在大家都笑语宴宴,气氛融洽的时候。卫氏又没管好嘴巴冒了把。
其实这次她也是好心,想着替江家的人谦虚谦虚。但话得不好听,让人高兴不起来。她拿着杯子豪气地对朱氏,“孙亲家甭客气,我们家现如今是官身了,我们家的亲戚哪怕再不济,也不是别人能够欺负的。以后若受欺负了尽管,有咱们当依仗你们谁都不用怕。”
她这句话得朱氏满脸通红,她们家咋不济了?但知道卫氏的个性也不好跟她一般见识。只好干笑着。
卫氏气得骂着卫氏,“这桌上吃食那么多,咋还塞不住你那张猪嘴。”她没注意到,这句话好像把大家都骂了进去。
江又枣红着脸在桌下偷偷扯了扯她娘的衣裳,卫氏莫名其妙道,“咋,我又错话了?”
卫氏的话羞得包子满脸通红,孙先生是他崇拜的老师,咋不济了?便道,“孙先生是教书育人的好先生。最是受人尊敬。”
实诚的胖墩得更直白,“大外婆你是错话了,孙先生不只是举人。还教出了那么多的秀才,咋不济了咧?”
卫氏不敢骂包子,冲着胖墩骂道,“哎哟,你个死孩子,咋跟你爹一样讨嫌,……”
“不想吃饭就给我滚回家去。”卫氏瞪眼骂着她,卫氏狠狠瞪了胖墩一眼就不敢话了。
除了卫氏的这个插曲,这顿饭吃得还算乐呵。
回家的路上。碧水桥边要跟陈家人分手之际,李氏快赶几步笑着跟陈之航。“贤侄回家好几了,只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咋没去家坐坐?明让巧儿弄几个下酒的好菜,你来陪江二叔喝几盅。”
旁边的王巧儿抿嘴笑着,“我姨夫前儿还念叨着好久没和陈大爷一起喝酒了。”
陈之航对李氏笑道,“哎哟,可不巧了,我明正好有事要去县城一趟。这样吧,改我有时间了,一定请江二叔来家喝酒。”
完,向李氏躬了躬身,就扶着和江老爷子告别的陈老子向自家走去。
后面的江又梅看到这个场面,心道希望李氏和王巧儿看清形势,别再往前凑了。
过了碧水桥,孙莹莹把江又梅拉到一旁低声,“你哥哥他已经帮你看好了一大片良田,大概有个上千亩,让你有时间了去瞧瞧,相中了就可以买下来。”
江又梅想多买些田,就想着到汉平县去买,正好种精品麦和青华香米,自己有收益,将来推广麦的时候也让哥哥有个政绩。年后江又山走之前,江又梅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
“好,等过几让念儿请几假跟我一起去。”江又梅点头道。这么大的买卖若不让包子在场,过后会闹腾死。
回家后,江又梅把这件事告诉了包子。又肉疼地砸巴着嘴,“上千亩良田,都买下来就要花掉近万两银子。”
结果,还被包子鄙视了,摇着头道,“妇人的眼界果真不够开阔,这是买了只能下蛋的大金鸡,还心疼啥咧?”
江又梅有些零乱了,这是一文钱要掰成两文花的抠门包子吗?
包子大概看出了娘的疑问,鼓着眼睛道,“娘亲算算帐就知道了,一副《东方不败图》换上千亩良田,怎么算都是咱家赚大发了。只有那郡王爷舅舅才是个冤大头,那张画能当饭吃吗?那千亩良田多好,这辈子咱们都不愁没饭吃了。”
江又梅摇头暗叹,熏陶了屁孩那么多年,结果还是个没有品味的土财主。
二月十三日下午,哄睡丸子后,就让人把谭老头请来南山居了这件事,问他们是否能耽搁几,陪自己去汉平县买田地。
谭老头立即点头同意,,“谢谢大奶奶这么看得起我们,我们能去,去多久都成。田里左右不过就那些事,家里的人多,他们看着些就是了。而且,汉平县我大儿还曾经去过多次,几年前肚子吃不饱,几个儿子一到农闲就出去打短工挣钱。汉平县是湖汉省跟咱们西川省的交界处,离家里近些,所以我家老大常去哪儿。”
江又梅一喜,道,“谭大哥去过那里更好,我正愁无人识路咧。”
她把谭老汉和谭老大带去,不仅因为他们父子懂田地的优劣,她还有个私心就是如果地买成了,想让谭老大在那里当庄头,这家人江又梅信得过。
二月十五日一早,江又梅看着丸子还在熟睡中,亲了亲她的脸,狠狠心转身就走了。去汉平县要坐四个多时辰的马车,怕女儿受罪,江又梅就不带她去了,想着反正她上个月已经断奶,就把她放在家里让夏带着。
江又梅可以预见丸子长时间没见到自己会如何闹腾,第一次离开女儿,她心里也是极其不舍。
他们几人寅时末从家里出发,才蒙蒙亮。
江又梅和包子、春桃、狗崽坐在马车里面,谭家父子坐马车外面,林进赶车。他们走的是官路,还算比较平坦。
大概走了两个多时辰,进入了山区,道路崎岖不平,颠得他们直想吐。谭老大,进了这片山区就是湖汉省的地界了。
午时,马车终于过了山路,进入了平坦路段,来到了一个露集市。
是集市,就是一大片空地上,几排乡民坐在那里卖些东西。谭老大当初是用脚力走的这段路,比较熟悉。他这里的乡民由于太分散,离镇上又远,所以四乡五邻逢五便来这里摆些自家种的菜或手工活之类的东西卖,时间久了就形成了一个集市。
包子刚才就饿了想吃东西,点心到是有,但甜食现在大家都不想吃,就想着下车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几人下来找了一圈,只有一个供人喝水的茶肆。几人正失望之际,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妇人过来笑着,“几位是找吃食的吧,这个集市都是些附近的乡民在做买卖,都是自家带干粮,谁也舍不得掏钱买吃食,所以也没有食摊。几位大爷太太们若不嫌弃,我家离这里不远,就在那里,”她指了不远处的一片村落,“离这里也就不到一里的路段,我给贵人们炒几个菜,打个尖。咋样?”
江又梅看这个妇人虽然一身补丁却是干净爽落,便有了几分好感,点头应允。
那妇人一看江又梅点头,都乐疯了,赶紧回身把一个还有些山茹、鞋垫的篮子拎起来在前头带路。
她家在村子的边上,一进村便到了她家。一个土墙院子,几间茅草房,乡下大多数的贫困之家都是这个样子。
他们的马车一进大门,迎面便走过来一堆孩子,一二三四五六,共六个,一马的子,穿得都是补丁撂补丁的衣裳。最大的不过十一二岁,最的还被大的抱在怀里。
王大嫂嘴里骂着,“这群猴崽子们,闪开点,别惊了贵人。”
又笑着对下了马车的江又梅母子解释道,“乡下孩子不懂规矩,太太少爷别介意。”
正着,突然狗崽冲着外面一阵狂吠。江又梅回身往大门外一看,远处一个穿着灰色素衣的年青尼姑坐上一辆牛车,牛车就向村外驶去。
这个尼姑十分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包子,“娘亲,那个人好像是紫姐姐。”未完待续
ps:谢谢雨vs笙、落花微雨中的粉红票,谢谢康坏的圣诞袜。